我思忖半晌,这状倒也告得。背后凶险我也猜出几分,贾清河无非是借我的笔为刀,杀这狗官的人,只是此时自己诉冤不得法门,若是能铲除贪官,便扶他爹上位,保一城百姓平安,我担些风险又有何干?若让我就此忍气吞声,弃青莲于不顾,又怎做得?想必这贾大人主政后,我要回青莲便是易如反掌。
何况,以笔为刀,也算放大了我这文笔的意蕴和分量。
“好,贾兄所言极是。只是在下从扬州赴省府,水陆兼程,路费还需向仁兄借上些。”
他听后打了个哈哈道:“好,这,也是无妨哈,我这里倒也有些零钱。”他摸遍全身口袋,将几十枚钱扔在桌上道:“全在这里,李兄,这是六十钱,给你五十枚,我自己只留五个,剩下的结账,你我有缘,请你!”
一个相当于现代副市长的公子哥,至于这么抠吗?我心中暗想,也罢,看来贾氏父子确实清廉,只要能告倒薛知府,我这些日子奔波劳苦些也是值了。再说,自己借告此状有了声名,又何愁不能在此地立足。如此一看,如今乘着贾清河告状的东风诉自己的冤苦倒是上上之选。
我再度拱手道:“贾兄如此厚意,太白谢过贾兄给的诉冤良机!”
李清河眉宇间喜色难掩,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李兄过谦,何谢之有,我与家父只是想为这百姓解倒悬之苦,事后,在下保举李兄成名!”
当夜,我便在李府侧室将他提供的状子修改誊写一遍。为求这纸墨之锋刃再利上几分,我尽心构思,笔下生花,借纸墨尽情挥动胸中之涌荡才气。
贾家父子最后将我写下诉状一一读来,喜笑颜开道:“李公子不负盛名,果真是才华斐然,文笔之锋胜过刀剑,实为天下文人士子后起之秀!”
我也难掩自得之色:“贾大人过奖,贾公子承让。”
接下来的数十日奔波乏善可提,我一面奔走于李按察使府与贾同知府,一面提心吊胆,生怕薛氏父子找我寻仇,期间种种辛苦操劳担惊受怕,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