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和城里人,本质上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就这一点,从我下放到米叔家后,我也是感慨至深。
米叔米婶,按当时的情形,我的判断,年龄应该都在四十岁上不到五十,但看上去却已经成老人了,与城里人相比,同龄人看样子至少相差十岁以上。
米婶样子是很显老,但人还是很精神,那时候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特别是乡下干活的,几乎就很难看到那种臃肿富态的人物形象。米婶就是如此,满脸的皱纹和沧桑,那都是岁月和辛劳刻下的。结实的身子骨,无论样子怎么老也仍然那样高挑和挺拔。很显然,米婶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大美人。五官都像是人工用泥土雕刻出来的,怎么看都是那么周正和谐。米雪儿曾给我看了些他哥留下的照片,那真是英武帅气,一身军装,一脸正气,与之相比,我简直相形见绌。都说儿子像妈,我是绝对相信。
和米婶相比,我都觉得米叔有点不般配。都是乡下人,年纪也差不多,而米叔看上去就更像是个老人了。米叔个也不高,人却早都有些弯曲了,头发胡子一年到头都是乱的。米叔平时也不爱说话,每天上工收工,就像一部机器。他的唯一爱好,就是每餐都得喝两口,哪怕是餐桌上只有一盘蚕豆米,腌萝卜,他也得喝两口。对家里的大小事情,平常也都是米婶当家,米婶说了算。但我却能够看出,米叔不说话,那也还是一家之主,他的表情就是一种威严,他一旦发话,全家人就不敢再说个不字。在我看来,这就是城里人家和乡下人家最大的区别、本质的区别。以前在我自己家,我爸还是相当级别的部队干部,那在家里也还是没有这样的威风和威严。
那天,不知是国强的生日还是祭日,米叔米婶吃饭时,就把门都关的严严实实。饭桌上单独给国强也备了副碗筷。我一见这情形,心里便涌出一股酸楚。
家里有一副国强的遗像,今天,米叔米婶特意给国强点了香火。这在当时都只能悄悄的。吃饭前,我看见米雪和小强都给国强哥上了香,也叩了头。我也跟着做了。我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