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开了宴公馆。
霍昭洵跟在他身后,在快要转弯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过去一眼。
只见宴老爷子趴在草地上,银白的头发散乱,苍老瘦削的两只手撑在地上,几次要站起来,最后都又跌回了草地上,看上去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想起曾经那个叱咤整个景都的宴家家主,霍昭洵不免都有些唏嘘了。
一直跟随宴知淮上了车,霍昭洵偷偷看了一眼宴知淮,小心翼翼地问“三哥,你还好吗?”
宴知淮没有回答,漆黑的双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昭洵倒是习惯了他的冷性子,也不觉得尴尬,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感叹“没想到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凶手,这么简单就死了,总感觉有点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李管家居然是那个破风堂的堂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不是。”宴知淮突然开口。
“嗯?”霍昭洵一愣,“他刚才不是都亲口承认了吗?”
“亲口承认的,不代表就一定是事实,也可能是为了包庇真相。”
宴知淮转回头,看着他说道“你还记得他一开始说陈军被抓住时,他很担心自己被供出去吗?他明知道陈军是十五年前将我母亲推下楼的凶手,有被小舅舅认出来的风险,为什么还要派他去刺杀我?破风堂那么多人,他如果真的是堂主,随便派谁不行,非要让陈军去做这种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
“李管家不是破风堂的堂主,陈军也不是受他的指使去刺杀我的。”
霍昭洵微微皱眉,“那十五年前的事……”
“十五年前的事是他做的,陈军的妻儿在我们手中,他在那种乱了分寸的时候不至于还撒谎。”宴知淮敛了敛眸,说“只是,理由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就有待考究了。”
霍昭洵越听越迷糊,“三哥你的意思是,李管家对黎伯母出手的理由,不是为了宴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