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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宽厚的肩膀,傅小眠伏在那上面,就像倒在了一片柔软的泥土里。虽然不会让她深陷,但她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贴着大地的感觉,让她如此安心。山坡上一望无际的雏菊,是用淡黄色、白色花瓣编织的地毯,指引迷路的人去往美丽的,深邃的死亡。风中流动的是裹着雏菊香味的泪,完全透明的,苦涩着。
傅小眠几乎想起了那个爽朗的秋天,哥哥背着她上山游玩的情景: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山坡上,也是这样的风。哥哥的背不算宽阔,但却稳稳地承载着她弱小的身躯。他偶然回首间那男孩子独有的爽朗的喜悦深深印在她的眼睛里。而她,只把她脸上暗自流下的汗,乘他不注意时,抹在了他的背上。对于她来说,哥哥的背就是大地,能够包容她的一切。并让她舒服的倘佯,偷偷的喜悦。
突然,那个“大地”坍塌了。格鲁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带着傅小眠跌倒在山坡上。傅小眠这才想到格鲁刚刚为她承受住那么多的攻击。并在黄龙救纸鸢的一刻,背起她便跑,还跑了这么远。他一定已经到极限了。
可是情况比她想像的还要糟。格鲁躺在地上就没有再说过话,他的呼吸紊乱,像是喘不过气来。傅小眠这才看见他黑皮衣下的肌肉上到处都是紫黑色的圆形伤痕。那是被黄龙的石头打过的痕迹。但最致命的还是他背上,肩膀上浮现的猩红色印记。那些是鸢的蒲公英遗留的,剧毒的沉积。如果不尽快排毒,他就会死了。
“你醒醒!别睡着了!”傅小眠着急地大喊着摇着格鲁庞大的身体,但他仍然没有反应。她忿恨地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但他仍然纹丝不动。
她跪着伏在他的胸膛上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她痛哭着,泣不成声。
忽然一阵异样的风吹过,她惊觉地扭过头,背着光,她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头上高高地竖着长发,颀长的颈下是宽厚的肩膀,几乎遮住了所有光线。
风把她的浏海全部吹乱,让她的泪还未干又涌出新的。她说:“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