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念叨说,没事,就一点面条子,我看你还能喝点酒。果不其然,今天大叔照例慢悠悠从橱柜里拿出两瓶大绿棒子,筷子一戳,咕噜咕噜就吹完半瓶,姜若真的有苦难言,先不说你这就比别人多了亿点点的面条,我还有两张饼呢!不过大叔也是个实诚人,看出来姜若额头上的汗滴,帮他把瓶盖取了,你看多贴心。
姜若苦笑,对面的大叔努努眼,意思不言而喻。大叔嘴笨,不怎么会劝酒,也不会像恋爱中的女生,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点燃一根天池,这是一种当地都很小众的烟,第一次抽大叔递过来的时候姜若以为面前个笑嘻嘻的胖子是不是故意整自己,怎么有这么冲的烟?烟民自己卷的报纸烟都比它顺喉,不过来多了,看大叔整天抽着天池吞云吐雾,他也就默认了——这人没有味觉。
大叔断断续续边抽边喝,都是与姜若老生常谈的话题,比如他那个跟他青梅竹马一起出来闯世界却一夜之间卷走他所有积蓄的老婆,姜若还记得,那是一个个子不高不怎么打扮天天坐在厨房里的女人,大叔在前面与顾客谈天说地,她戴着头巾默默来回上菜,大叔说她跟着之间出来,一天离开店门不超过三次,这样一个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的人,说走就走。大叔咽了口酒,脸色不变,又想起了她活泼可爱的女儿,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外面闯荡了有了积蓄,有一路相伴的伴侣,有一个笑起来捂住自己换牙的嘴的天使女儿,可这一切,都随那个一句话没有说的女人消失了。
姜若眼睛有些湿润,他知道大叔一天能坐下来的时间不多,很可能就是等几个熟人来店里的时候才有机会说这些,他点点头,喝下一大口,掏出手机给大叔看自己熟睡中的妹妹照片,两个男人说些家长里短,大叔问他最近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有没有上升的机会,姜若摇摇头,自己虽然刻苦上进,但在熔炉般的人群里,想脱颖而出还是太难太难,大叔笑了笑,我从前在家乡那边,也不出头拔尖,就想出来看看有没有发财机会,可其实往往那些留下一直埋头苦干的,成功的最多。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