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断头河的水面上,过一会儿就会有一个黑壳的硬虫子飞快地从水里钻出来,在水面快速地转个圈,然后就又一头扎进了水里。过一会儿,它又出来了,就这样周而复始。
我还看到有很大的吃鱼狼,在水边慢慢地爬,它爬的样子有些贼头贼脑,可是它前面那两个带刺的大钳子看起来很是霸气。
这个断头河,里面的水很深,我顺着水看下去,这河底竟然是一层很厚的潦礓疙瘩。那些潦礓大大小小,很有些乱石铺街的味道。可是这河水却很是干净,完全不同于护庄河里的水那么浑浊。
这断头河东面,就是我们庄子东北角的那个不太大的洋灰场,这个洋灰场跟庄西头那个比起来,显得小多了,而且这里没有麦秸垛,而洋灰场场面也是被风吹得很是干净。
这个洋灰场边上,有好几个很大的碾盘子,边上还有几个白亮亮的大石磙。按理说,这石磙应该是在这些碾盘上面的,可现在这些石磙已经被人拖了下来,闲置在一边。
我看看那些碾盘,又看看那些石磙,想像着以前人们用这些碾盘跟石磙的组合来打麦子,然后磨面碾谷子。可现在早已事过境迁,再也看不到那个热火朝天的场面了。
我坐在断头河边,头上是斜斜的阳光,听着树叶哗哗地响,没一会儿,我竟然靠着杨树慢慢地睡着了。可是,我头脑却很是清醒,我知道我睡着了,但是我咋又走到了洋灰场边上,因为我看到,那石磙已经被搬到了那些碾盘上,边上站了一些人,这些人在相互说着话。
可是这些人,我看了,一个都没见过。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我就在断头河对面睡着,自顾自一边围着磨盘推着石磙,一边不停地往这磨盘上倒着粮食。
他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着。我看着他们,倒是显得有几分亲切,不知道为什么,这推石磙磨面的场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现在不是都有打面机了,谁家还用这石磙来磨面啊。可是,我站在洋灰场边上,也没往这磨盘边上凑,就看到磨盘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