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司,也不过是他们喜爱的奴隶制度下面的另外一种奴隶罢了,他们看起来坐拥金银奴隶,却不能在自己的床上安稳地睡觉,要时刻地提防奴隶逃走,或者邻居把自己抓为奴隶,他们既然要享受从邻居那里掠夺奴隶的好处,就不得不忍受几乎没有商贸往来的坏处。夷人的山里是没有市镇的,因为他们即使到祭司那里去,或者祭司到他们这里来,也必须全副武装充满警惕地行进,即使到主人家坐下喝了酒,都不能放下武器和戒心,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有固定的铺子存在呢?富有的派刚土司,比贫穷的鸡鸣村更依赖外来的商人,如果他要添置一点略微精细他自己的人做不出来的东西,比如一根绣花针或是一顶假发髻,需要等待的不是一天或十天,而是整整的两个月,两个月以后商队来了,那根针的价格,也是会令双河县最黑的奸商吓一大跳的,然而若不是能够卖到这样高的价格,又有什么商人愿意走进这对夷人土司而言都凶险万分的夷山呢?
也难怪华林如今抢了派刚土司的嘎拉洞,毫不客气地住进了土司本人的卧室,享受着他从土司那里抢来的最好的东西,还要被肖千秋感叹一句:“下乡扶贫!”
肖千秋本来以为自己幼时已经是天底下有数的贫困人口,结果事实向他无情地证明,他想得太美。
青州城里的穷人家,日常过得再怎么不济,隔壁糕饼铺的香气,逢年过节豪商富户戏台上花红柳绿的咿咿呀呀,都是不需一文钱的,只要肚子稍微不那么饿,一个小孩子大可以靠这些享受一番,偶尔也有运气稍好的时候,他母亲的雇主额外给了赏钱没叫抢去,就会带他到铺里买两张饼,求人“低低地舀一碗”(不带肉的肉汤差不多是白送,舀勺够低的话,沉淀在桶底残留的肉渣会被舀出来),热腾腾的饼配上热腾腾的带着肉渣的肉汤,捧着简直一口就能全吞下去。
可有钱有势的派刚土司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糕饼——他应该这辈子没见过,见过大约也不会放心吃——以他捆卖过奴隶贩子的“光荣事迹”看,小心谨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