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尼尔受到了数不尽的关注和盘问,一部分人——包括那位不会看眼色的玛丽埃塔·艾克莫小姐在内,试图用较为平实的方式直接从他嘴里打听出走后门通过雕像守卫的方法,但都被敷衍了过去;而更多学生从中感觉到的却是对自尊心和挑战精神的刺激,可以想见,从明天开始又会有一大堆人排着队站在雕像面前,尝试着用话术挑战那座拉文克劳的遗产。
倘若通往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因此出现了交通堵塞,那可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意外。
尼尔没打算告诉任何人,这是他一次顺水推舟的小小实验,用于确认自己是否有能力骗过门口的守卫——当你确定自己将来肯定会无数次地在熄灯时间以后偷跑出来、甚至偷偷潜入其他学院的宿舍以达成种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时候,这样的预演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结果比想象中还好,他只用一次尝试就抓住了窍门。施加在雕像上的咒语的确十分强大,但看样子就算是那位伟大的拉文克劳也无法完全摆脱自己固有的思维框架,通过钻空子,即使是自己那熟练度堪称道门之耻的迷心术也能成功地让对方陷入瘫痪。
而现在,差不多该轮到正式上场了。
侧耳聆听着四周的呼吸声,确认所有人都已入梦之后,保持着装睡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了两个小时的尼尔便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睡眠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刚性的需求,虽说从养生的角度考虑,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但考虑到时间的宝贵,还是不应该太过奢侈。
更何况他今晚还有个约会要赴。
尼尔一个侧身,安静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过于柔软的睡床不利于打熬筋骨,但也有不会像木板床一样稍微一动便嘎吱作响的优点。尽管自己那些酣睡如泥的学友们不见得会因为这点小动静便惊醒,但破坏这片寂静本身就是件令人不快的事情。
出于对这次会面的重视,他又重新穿好了长袍,掸去褶皱,将扣子一直扣到最后一颗,并且将袖筒里的桃木剑掏出来挎在了腰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