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而是我可怜的三丫?”
二郎媳妇特地拔高了音调,只不过话刚落下,她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气力,抱着宋多宝的手臂有些软,险些把孩子摔在地上。
哪怕背后靠着搭棚用的木桩子,仍旧能看出来她连坐都坐不太稳,是身子太虚的缘故。
二丫回望着她娘,见她娘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头发蓬乱,发窝处隐隐可见血迹,是昨晚跟吴氏她们打架时被揪掉头发留下的伤口。
她实在想象不到,看起来无助又可怜的生母竟然能说出这么刻薄恶毒的话来,“原来你这么巴不得我失踪,巴不得我死?”
不等二郎媳妇说句话,她又偏过头,问宋二郎,“爹,你也这么想的,是不是?”
这一路把心提到嗓子眼不要命地奔波,大家都累,宋二郎即便全程没发表什么言论,不代表他对三丫失踪的事没有点想法。
本来就难受,当下再被二丫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他拧紧眉头,“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跟爹娘说话呢?”
二丫眼眶越来越红,到最后直接落下泪,“看来我猜对了,既然你们都不待见我,当我是累赘,那我就如了你们的意!”
撂下话,她转身就往外跑。
二郎媳妇已经没力气去跟她争吵什么,只是吩咐宋二郎,“你去拦住她,别让那小蹄子真干出点什么来。”
宋二郎追出去,哪还有什么人影,外面白茫茫一片,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偶尔有几个人走动,全都拢着袖,缩着脖。
天色很阴沉,看样子,今天晚上还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雪来临。
宋二郎一个棚子一个棚子地往里瞄,向人打听二丫行踪,然而并没有人看到那个小姑娘究竟去了哪。
——
除夕。
大楚朝一十三省四十八府两百三十个州,除了宝成府以及它管辖下的四个州因为地动正在遭受饥寒侵袭,其余地方全都在除旧迎新。
仿佛这片土地上的悲惨灰暗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