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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熹帝隔天找机会单独传召了苏相。
御书房内,光熹帝埋头批阅奏章,隔了将近一年才得见帝王的苏相扑通跪下,实实在在给光熹帝行了个大礼,磕头的那瞬,声泪俱下,“老臣有罪,老臣平日里对侄子宠溺过度,以致他酿下大祸小小年纪手上沾染了数十条人命,是老臣管教无方,如今得皇上网开一面重用老臣,老臣一定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
说着,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态度很端正,表情很真诚,语气很郑重,作风……嗯,作风很苏相。
听似在认罪,实则句句暗讽陆晏清。
光熹帝呵呵,“阔别一年,苏爱卿这爱磕头的性子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苏相:“……皇上是君,老臣是臣,臣见了君磕头行礼,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老祖宗还有条规矩,叫‘臣不可越君’,不知苏相记不记得?”
苏相:“…………老臣自然是记得的。”
光熹帝:“那你多跪会儿吧!”
苏相:“………………”
见老家伙噎得不轻,光熹帝心中暗爽,往日里觉得没什么滋味儿的茶汤似乎都清香了不少。
帝王没说平身,苏相没敢起来,御书房内陷入沉寂,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光熹帝略带忧愁的声音才从上方传来,“朕收到消息,说宁州平江县黑风山一带盗匪猖獗,已经到了敢公然劫掠良家妇女的地步,地方官府完全镇压不住,苏爱卿可有何良策?”
苏相微不可见地皱皱眉头,“又是宁州?”
上次煤矿案就在宁州,刚巧是平江县,这次的盗匪,竟然又在那破地方?
宁州果然是个有缝的臭蛋,那地儿出来的,不是苍蝇就是蛆,先有招人烦的宋巍,又来万人厌的盗匪,全都不是好鸟!
光熹帝好整以暇地瞅着苏相的反应。
苏相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老臣愿意亲自带兵剿匪,为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