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慢慢踱回邵府别苑。
西院内室门口站着两个神情紧张的丫鬟,她朝门内看去,邵北城闭着眼睛,以手支额斜靠在临窗炕几上。
他大概是睡着了,对门口站着的容钰无知无觉。
容钰就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明亮的西洋玻璃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几分他身上的杀伐果断,难得地透出几分他骨子里世家公子的清贵来。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又是顶着酷暑严冬演练、上战场厮杀的人,岁月却对他格外优待,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印记,反而如酿酒一般,他少年时年轻的英姿勃发,酿成了现在内敛的不怒自威。
容钰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其实,邵北城生得最好的地方是他的眼睛,黝黑而明亮,里面蕴着漫天星河……
容钰挥手命门口的丫鬟退下,放轻了脚步朝邵北城走去,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深。
他是她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人。
是她的心上人。
容钰对着邵北城坐下,她打算唤醒他,然后劝他回床上睡觉,可她还没有开口,邵北城便已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黯淡,不复平日的熠熠。
似乎是不愿意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似的,不过一瞬,邵北城已伸手揽容钰入怀。
容钰就放松地靠在邵北城怀里,白嫩的小手摩挲着他手上的薄茧,慢慢说着:“我出门前不是嘱了你好生歇下,你怎么不听?你就这么睡着了,万一受了凉……”
邵北城不以为意:“怎么会受凉呢?急行军来不及支帐篷的时候,就只能生堆篝火席地而睡,第二天起来,篝火往往已经灭了,将士们的头发、眉毛上都结着冰霜,就算那样,我也从没有受过凉!”
邵北城说得随意,容钰却听得气闷。
总是这样!
无论她怎么反复叮嘱他当心身子,他却总是不当回事!
他不知道他的命有多金贵……
他一点儿也不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