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赠琴后,臣妾又与贤妃姐姐聊了几句端王续弦一事。”
贵妃握住皇帝的手,仰面含泪看着他:“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
“陛下,您知道臣妾的,虽有些小性子,却绝没有使阴谋诡计的坏心肠,更不会拦着什么人进后宫……”
“若陛下身边果真有了称心如意的新人,臣妾心里虽也酸涩,但只要陛下开怀,臣妾便也开怀,臣妾也坚信,不论有多少新人,陛下都不会忘了臣妾……”
“贤妃姐姐素来和善稳重,这回却……想来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心意。”
“端王倾慕容二小姐,容二小姐的追逐者众多,贤妃姐姐为了成全端王,便冒险行事……”
贵妃匍匐跪倒在地:“陛下,臣妾也有儿女,能体谅贤妃姐姐身为母亲的心意,也始终感激她当年对臣妾的维护,这回说到底都是臣妾虑事不周、行事冒失惹出来的,陛下要罚,便罚臣妾一人吧!”
皇帝久久没有说话。
贵妃所言,也不无道理。
一边是恩师的爱女,别无所求、谨小慎微地伴了他二十余年;
一边是他倾心相许的人,在人前,他不能袒露心思、不能言明喜好、不能放下威仪,唯独在贵妃这里,他可以松懈片刻,做回普通人……
贤妃为了乾璟冒险行事,有可能;
贵妃心生妒意假传圣谕,也有可能。
他难以判断孰真孰伪。
皇帝看向匍匐在地的贵妃。
明亮的宫灯里,贵妃发髻上簪着的华美珠玉折射出斑斓的宝光。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伶俐小宫女……
那个时候,他绝不会怀疑她,她也不会把幽独赠给别人……
他与她许下白头之约、约定互不相疑的时候,确是真心实意,可一辈子太长了,他们都变了。
皇帝声音苍凉:“月娘,此事就此揭过,你起来吧。”
贵妃谢恩后站起身,询道:“陛下,夜已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