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马车后,容钰低头看了看,路上污浊的泥浆已粘满鞋底、溅上裙角。
又毁了一双绣鞋……
马车里,宝瓶咬着嘴唇开始脱鞋。
容钰仰头劝她:“你莫下来了,在马车里等我便是”,又吩咐车夫:“你也自去吃些东西”。
然后,她笑着看向邵北城,说:“邵公子,请!”
女童笑容明媚,仿佛并不在意她已然脏污的裙角、鞋底,也不介意吃饭的人们投向她的复杂眼神。
邵北城心里突然生出悔意。
犹疑不决乃是用兵大忌,他自小学的是落子不悔,极少有后悔的时候。
可此时,他的确后悔了。
她心思再多,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
一顿饭而已,他实在不该与她较真。
邵北城下定决心,对容钰说:“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吃饭。”
容钰仔细地看了看邵北城的脸色,心念一转,指了指棚屋对面的一个面摊,说:“既来了,何必再换地方?不过小女想对公子说几句话,那面摊比这边清净些,去那里可好?”
邵北城点头道:“好。”
……
面摊主端上一碗红烧羊肉面、一碗清汤鸡蛋面。
容钰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到了羊肉面里。
邵北城问她:“你不喜欢吃鸡蛋,为什么点鸡蛋面?”
容钰摇了摇头,笑着看向邵北城:“我喜欢吃荷包蛋。”
“邵公子,今天的事情……”
“没有事先与您家中的长辈商量好,我便擅自用邵家的名义行事,这样不对,也不合规矩……”
“但我别无他法。”
容钰恳切地看向邵北城:“三公子,如果我不用这样的方法,家姐必然是嫁不进邵家的,对吧?”
“家姐的嫁妆过于丰厚,若她嫁进邵家,将来或许会有损邵家清誉,您家中的长辈们想到了这一层,却没有对容家说破……”
“有个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