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懒懒得侧了个身,“叭嗒”一下从怀中掉出半根羊腿。
那羊腿早就风干了,掉落明镜石下竟然将一块石碴子一敲四瓣。
“诶哟喂咱滴个乖乖,你可是俺的万年粮啊!”
张三疯赶紧趴下身子将羊腿拣起来,吹吹上面的土重新揣进怀里,然后长长叹一口气:
“唉,饱暖思淫邪,饥寒起盗心!殊不知,这淫和盗是能要人命滴……呼……呼……呼噜……”
说着说着,又睡过去了。
再说杨二贵,背着喷雾器去地里打农药。磨磨蹭蹭走三步停两步,蔫着头跑着调边走边哼小曲儿。
“小妹妹……你坐船头儿,哥哥我在岸上……走欧欧……”
路两旁的庄稼和树木也都跟杨二贵一副模样,耷拉着枝叶毫无生机。除了嗡嗡嗡的苍蝇和不知名的小虫偶尔飞过,四下里没有半个人影。
“唉!”杨二贵止住调儿望望天空,再望望无尽的玉米地青纱帐,挤着腮帮子叹口气骂道:“娘的,这鬼天气,要把个活人晒死!”
他话音刚落,身旁树底下冷不丁传出个声音来。
“死!谁死啦?”
那声音苍老沙哑,像诈尸。
“妈吔!”杨二贵被吓了一大跳,低头看去原来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儿,正是老残。
老残半眯着眼坐在树下打盹,身下是被羊啃秃了的草埂子,旁边放着那副羊鞭。
杨二贵见是老残,气地跳脚大骂:
“你个没球蛋的老家伙,我当碰见鬼了呢!你不好好放羊在这装死,我看全村就你最懒,连张三疯和马杌子都比你强!”
老残闻言肩膀一耸睁开小眼,蜡黄的眼珠一动不动瞪了杨二贵三秒半钟。
不过,他最终没有发作,而是歪头瞅了瞅不远处路沟里的羊,两眼重新眯上。
“靠,老东西!这要是以前,我非押着你游街!”
杨二贵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老残死人一样一动不动,毫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