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摆放着一沓宣纸,以棉线封了边。他心下奇怪,这里旁的人应进不来才是。
姜怀央拿起那物,随手翻看,见了上面的蝇头小楷,才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虽能辨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每隔几页,上边的字迹还是略有变化,说明这些经文是在不同时段而誊。
不知她究竟在这些纸上,花了多少气力。
他甚至都能想像到她端坐于几案前,几根纤白的手指捏着笔杆,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写下每一个字。
若是窗柩拂来一阵微风,将她的鬓发吹得微微散乱,落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勾勒出的几笔像是精心描绘的工笔画。而她也不恼,只挑起青丝将其拨弄到耳后去。
他不由微怔,忽地想起她在佛堂焚纸的事来。
那日恰巧也是个雨天,小娘子蹲在铜盆前,只有小小一团。盆中的火将她跟前的空气都灼得变形,他隔着那火注视着她,只觉得她的模样不似真切。
时至如今,他还能感受到当时心里空的那一下。分明人就在眼前,他却觉得人远在天边,触不得,也不会给予他回应。
仿佛跟前的人儿也是他臆想出来的,就如那些荒唐梦一般。
程府。
阮玉仪两人方至游廊,后脚这雨便倏忽大了起来,如倾如泻,于廊下形成一道雨幕。她不禁多看了一眼。
“这雨倒是下得懂事,”木香也望了一眼,庆幸道,“不然我们可就要被困在外边了。”
两人随意闲谈几句,便向着东厢走去,跟过路的一位婢子借了把伞,这才得以进了屋中。
木灵忙端来了温过的牛乳给她去去寒气。阮玉仪接过,捧在手中,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暖流沁入身子各处,使她整个儿都从雨天的阴湿中缓过神来。
她这才将杯盏搁在桌上。
木灵青瓷杯盏中下去了小半,便又为她添上了些,“小姐,布行已将制好的衣裳送来了,您可要稍微过目?”
阮玉仪颔首,“去取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