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来,除了比武那天,就再没下过雨。而比武那天的雨,下得匆匆忙忙,就好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清洁工,往地上泼了一盆水,然后就收工了。乔装清洁工的天小姐,好像急着与某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约会。
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春雨更加昂贵,百姓们举头望天,一脸买不起的样子。
按理说,皇帝陛下应该出来求雨了。已有言官上奏,请求皇帝祭天。可不知为何,往年勤于各种法事的天德皇帝今年懒得动弹,好似一个失去生活希望的懒汉。
皇帝不仅是懒得做法事,连朝都不上,这时就有人猜测,皇帝是不是病了?
有大臣请求觐见皇帝,都被韩皇后挡在了外面。至于求雨的事,有大臣提议,让太子代替皇帝祭天。韩皇后说,太子受皇帝密诏,出去办事,暂时不在京城。待太子归巢,再做打算。
这时又有人提议说,如果皇室因故不能求雨,那就启用民间求雨法,由东宫、内侍省、礼部牵头来办。韩皇后爽快答应,还说让户部拨款。
安乐郡主的葬礼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进行,那天的风干巴巴的。倒春寒的风,穿透力很强,让衣衫单薄的人一阵阵打着寒战。
安乐郡主没有子嗣,孝子贤孙都由侄子和侄孙代替。
白绫兜底儿,唐家八个侄子用木杠穿过白绫,把厚重的棺材扛起,放到灵车上。
前高后低、整体呈现流线型的檀木棺材散发着檀香味,虽香气浓厚,但略带杏仁的苦涩,还有奶香和甜味。
棺材板严丝合缝,把尸体的臭味完全封在了里面。棺材里还放了许多味中草药,据说能保持尸体不腐。
郡主的陪葬品并不多,尤其是缺少金银器皿,玉器也少得可怜。
为了不显得太寒酸,唐宽让陶瓷坊把积压多年的货底子搬来。大多是一些生活用品,算得上冥器的也就是一些人俑。有男仆佣,男乐师,男舞师,男俳优,高大威猛的持刀卫士。这些都是安乐郡主生前喜欢的。男人,男人,还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