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自豪。
顾川转过头来,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齿轮人。他说:
“那就先跟着我一段时间吧,怎么样?”
它点了点头,然后期待又大声地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顾川顿了顿,讲:
“准备一下行礼,我们要降落了。”
极远匆匆地忙碌起来。在年轻人的指示下,它将自己要读的玻璃书收集在一个大的箱子里,然后给箱子装上了两个背带。而小齿轮机则给他准备了三个装得满满当当的油瓶,顾川教它做了一条装瓶子的腰带。
接着,年轻人端详了它的面貌许久,说:
“你这面貌会吓到别人的。”
它急促地问道:
“那该怎么做呀?”
年轻人转身到仓库里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合适于极远的衣服。那是他最早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载弍修补好了。他给它戴上帽子,穿上上衣和裤子又披上外套,把它打扮得严严实实的。
极远不像载弍,它还没有学到人类的笑,不过身上齿轮的转动证明了它的心既紧张而愉快。
等到年轻人说他再睡一觉就要出发时,它就突然感到惶恐不安、焦躁到一本玻璃书也读不下去了。每一份每一秒的过去,都叫它不能安宁。
小齿轮机对它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它听懂似的恼怒起来,追着小齿轮机要打架。两个小家伙闹了半天,船头的门忽然开放。
装备整齐的顾川望着两个跑来跑去的小家伙,说:
“该走啦!”
这时,极远的兴奋与不安就都消失了。它站在原地,以一种儿童特有的纯粹应和道:
“嗯!要走了!”
梦生把船排到水的最边缘,死或生号的侧门开放伸出楼梯通往泥泞的地表。一个旧的人,一个新的齿轮人,一个没多少智慧的傻傻的小齿轮机,一起踏上了这片河边的土地。接着,梦生带着船再度起飞,缓缓地跟在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