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业十二年。
眼见北方乱局失控,心灰意冷的杨广,携带宗室朝臣自洛阳迁往江都。
意图偏安江南,巩固半壁。北方隋民,多有跟效。拖家带口,躲避兵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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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余杭郡治钱唐,钱唐境内有大山南屏,坐落西湖南岸,绵延数里。
其山势矮坦,多生林木,满山苍翠流翡,极为喜人。
时值盛夏,日头虽毒,山林之中却阴凉舒爽,蝉鸣鸟叫,颇具幽景。
然则,寇仲身处这南屏山林之中,此刻却无心领略个中美妙。
他提着一口长剑,环顾四下,屏息凝神倾听片刻,确定附近无人后,这才找了一根大树,背靠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妈的,李秀宁,你这个死女人,不就不小心看了一下你的身子嘛,犯得着跟我动这么大的阵仗?”
寇仲骂骂咧咧的将长剑狠狠的掼进土里,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来。
身上的白袍已经被血污成了酱黑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解开袍子,露出精赤的上身,上面横七竖的布满了伤口,有剑刃割伤的,有刀斧砍中的,有箭羽钉入的。
甚是还有拳掌劈砸留下的血瘀。
这些伤口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不一而足,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还在淌血,有的竟是结痂后再度崩裂缓缓往外渗血。
原本白净的皮肉也早被血污汗渍淌抹的难辨原色。
寇仲将金疮药整瓶往淌血的伤口上倒,这种才添的新伤才值得如此用药。
毕竟要不赶紧止住血,光流血都能要了他的命。
“嘶、、”
白色的金疮药粉末刚接触伤口,寇仲就痛的倒吸凉气。药是好药,就是太过霸道了。
“李秀宁,你给我等着,再让我遇到你,非得把你衣服扒个干净,绑在木桩上游街示众不可、、、、”
寇仲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咒骂道,只是话一出口,未免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