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中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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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夜,月隐云边。
京城绍王府中,丝竹靡靡,歌舞翩跹,江怜月素手交合端坐案前,她一袭素白的齐胸褥裙,微微润泽的乌发用她随意自妆奁中取来的发簪松松挽着,身形微颤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晏羡之玉透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晃着盛满美酒的青玉樽,半阖的桃花眼带着迷离涣散的熏然,嵌着浓密睫毛的眼睫下压。
在一片昏黄的烛晕瞧见了一株颤巍巍的白牡丹,摇晃着玉樽的手微滞,杯中美酒不期然洒了出来,浸润了那双白玉一般的手。
他缓缓搁下酒樽,身旁立侍的貌美伶人娇笑着弯下那截纤细的腰肢,拿出幽香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晏羡之为酒所浸湿的修长手指。
举止撩人带着魅意,若是平时晏羡之并不介意美人为邀宠使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甚至乐得配合。
可今日他不知为何躁郁难抑,无甚心思调笑,只轻轻抬手,身侧的美人便惶恐地退下。
江怜有些冷,她是将将洗浴完毕,便被女婢引来这里的,那女婢尖声厉气催得她连发都来不及挽,便急慌慌得套上了衣裙跟着女婢往这边赶。
来时听着缠绵婉转的丝竹之声,闻着浓郁扑鼻的幽香,她几乎以为自己被带到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那女婢只引着她坐到食案前,便再不管她。
江怜月估摸着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她都有些冷了,很想离开。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她是不安的,遑论自己的盲杖还被婢女拿走了,现下她模模糊糊觉得自己位列宾席,前头有美姬低吟浅唱,翩翩起舞。
只是除了舞乐之声和美姬的吟唱之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似乎未有来客。
江怜月细颈微垂,兀自思索,直到感知自己的裙摆迭上柔软的织物,她才蓦地仰首。
晏羡之微晃的身形堪堪在女郎深浅停驻,他微微俯身,一手撑在食案上,涣散的瞳眸凝着仰首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