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座浮空都市已经呆了很久了,遇到过很多的人,和很多的人说过话,有些人和他相性不错,聊的很愉快,很开心,而有些人则没那么好。但所有的这些人——所有他在斯图加尔说过话的这些人,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没有一个是因为艾德想和他们说话才说的,都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工作——才会耐着性子坐下来张口用自己的舌头和嘴唇干嚼没味道的与对方交谈。这可算不上是什么进步。
心里想着,艾德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两只眼睛透过眼镜直愣愣的望着架子上面琳琅满目的酒水。那些东西看上去可真好,就在那里呆着不动便能够制造出属于自己的色彩,展现出属于自己的价值。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立刻就冲上去把它们砸个稀巴烂,然后在一地锋利的碎渣和刺鼻的酒水中来一曲优雅华丽的仲夏夜探戈。
不过有个问题,现在仲夏已经早过了。现在空中的微风都已经逐渐逐渐的开始转凉了。
“嘿。”酒吧走过来,看到了坐在吧台最左边一角的艾德,立刻亲切的打了声招呼,“艾德先生,您过来了。”
“晚上好,保罗。”艾德也向着小伙子摆了下手,依然是一副目光空洞的呆呆的表情。
“您很少在这个时间过来呢。”
保罗看了一眼酒吧的钟表,已经临近了午夜。这对他们来说一点也没什么,倒不如说是黄金时段。简单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中,舞池中随着灯光闪耀而摇晃扭曲的身影正在不断的接近拥挤、趋于饱和,血液里酒精的浓度正在不断增高,每一个人的手中都好像是求婚者捏着鲜花一样紧紧抓着或大或小的一杯黄汤,好像怎么喝都喝不完。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空间和闪烁的灯光中显得特别明亮,明亮的像是粘了亮片,肤色或是绯红或是苍白,或是在不停不停的往外冒汗,看上去情况不妙、马上就要躺倒在地上抽搐,但就是差上那么一点。这不知道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艾德经常在晚上来到这个酒吧喝酒,但很少呆到这么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