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姑娘在后问:“宝玉去了几天了,不知几时才得回来?”紫鹃回头,分明却是鹦鹉在说话儿!大笑回院,朝他姑娘道:“姑娘快瞧,这雀儿变化成了精怪了!学姑娘口声,学的这样像——不是我回头瞧见了,还只当是姑娘在说呢!”
黛玉走来道:“物以类聚,心以情通,他和我们相处久了,记得我的话,也通了我的心了。见我伤心,他便也伤了心。走罢,我们去替宝玉尽一尽心,祭一祭二姑娘。”紫鹃见是这话,点头道:“姑娘稍等,容我去拿香,拿炉子。”
黛玉止他:“不必,只用清茶一盏。二姑娘魂儿,别处不去,紫菱洲是必去的。我们就去那里,替宝玉和我与他心谈一回,便可谓心祭了他。如此,非但合了二姑娘的心,也合了宝玉的意;若去烧纸焚香,传出园子去,闹出闲话来,非但二姑娘不喜欢,我和宝玉也不安。”
紫鹃手捧一钟枫露茶,跟着姑娘走来。芳园落日,绕堤柳呈三篙绿,隔岸花共一脉晖。
喜鸾吃了晚饭,还来给黛玉作伴。才入园子,袭人在后看见了,紧赶几步,笑道:“姑娘这又去陪林姑娘过夜?”喜鸾把头点了,笑道:“从前说过要陪二哥哥的话,不敢失言,如今二哥哥出远门,正好来陪二嫂子。”
袭人听见“二嫂子”,无心取笑,但说道:“老太太病中丧中,姑娘都陪过林姑娘了。”喜鸾告诉:“那是因为老太太,这回是因为二哥哥。你这是去那里?”袭人吃吃笑起来,道:“张郎送李郎,送来送去送回还!”说时把掌中手帕撩开,露出鲜明的一块美玉。
喜鸾听他道:“宝二爷说他去送老太太,林姑娘在北边落了单,解下身上戴的这玉替他陪林姑娘。林姑娘领了二爷这心,说二爷远行,脚踏生地,眼望生人,须这护身符护持,原原本本,亲手还戴在宝二爷项圈上。二爷悄悄却又解下来,送在紫鹃手里,林姑娘得知,知道茗烟必随二爷去南边,便派紫鹃送在茗烟手里。茗烟告诉二爷,二爷想一想,命我在他去后,再送与林姑娘。”
喜鸾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