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这是我十几年来的习惯。
“出车了!”她应了声。“今晚在家吃不?”
“不了,我下午就走!”我说。
我坐到她对面,望了她一眼,“我哥什么时候的日子?”
“十月初八。”她答。“几个月时间,小微,你现在在干什么,驼子呢?”
“我在上班,一家酒店。”我说。
她点了点头,双手在膝盖上撑起身子,“我去做饭。”
“今天多少了,是不是快了,我哥的日子?”我接着问。
“嗯!快了。”
“妈,”我还是叫了一声,我发觉她亦是如此的不易,特别是刚才见她的模样,“我什么时候回?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准备?”
“家里不需要什么,到时两家合计着,在黄石订酒席算了,现在都是这样。”她在厨房里应我。
我不再说什么,想到当年我出嫁时,家里也是没准备。那时连嫁妆的钱都是驼子那边拿了五万来。
“我去爷爷那边看看。”我起身,爷爷在三叔家。
我给爷爷带了一条烟,一双布鞋,我知道他抽烟。
自从奶奶去世后,爷爷就没再出门过了。每次回来,他都要问我很多,甚至是要给我钱用。
因为从小我在他和奶奶的疼爱下成长的,只有在他们的身边时,我会感到知足和快乐。从小学到初中,再到大学,我每次回来,爷爷都要给我一些钱。
“这次要多少?”这是爷爷常问我的一句话。
“三十!”我答。这时爷爷会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来,给我四十或者五十元。
而每次休息日里,我会在奶奶的小铺子里帮忙,名义上是帮奶奶看铺子,其实是在里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时光在这种优越而得意之间渡过,直到我成长、读书、走出去。
爷爷坐在三叔房子门口的屋檐下,老远我就见他孤独的背影,苍老而微驼。
“爷爷!”我叫,泪水流了下来。因我不能长期守在爷爷的身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