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明卉便被不迟不晚叫了起来,她们二人昨天跟着三太太去京城铺妆,当天又返回保定,二更时分才回到枣树胡同。
“大小姐,您快起来,真人过来了。”
明卉一骨碌坐起来,睡意全无。
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拉着不迟的手问道:“谁给我梳头?是真人吗?”
不迟一怔,笑着说道:“您这是睡湖涂了,真人是出家人,哪能给您梳头呢,按理说应是大太太梳头的,长嫂为母,又儿女双全,可大太太那样......二太太没有儿子,三太太又没有女儿,二太太给您请了她的亲家郝太太,郝太太父母公婆俱在,生了两子两女,是出了名的全福人,但凡和郝家沾亲带故的人家,都喜欢请她。”
明卉心里忽然有些堵,她出嫁,亲娘却不能给她梳头......
不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明卉脸上的失望全都看在不迟眼中,她轻轻叹了口气:“即使大小姐去求真人,真人也不会给您梳头的,真人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
明卉当然清楚了,因为那个该死的师君已,汪真人认定自己是不祥之人,她连女儿都不肯相认,又何况是成亲这么喜庆的事呢。
她刚刚洗了脸,坐到妆台前,二太太、三太太便陪着汪真人来了,与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圆脸太太,昨天明卉见过的,就是明静的婆婆郝太太,除了她们,还有一位保定府有名的喜妆婆子。
明卉给几人行了半礼,便眼巴巴地看着汪真人,汪真人走过来,素手抚过她如瀑的长发,柔声说道:“我的小卉儿终于长大了,成了大姑娘,要出嫁了......”
明卉想起,汪真人曾经说过,等她出嫁以后就会离开保定四处云游,明卉忽然担心起来,她与汪真人朝夕相处十几年,她很了解汪真人的脾气,待到她三朝回门,汪真人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保定了!
明卉抱住汪真人的脖子撒娇,嘴巴凑到汪真人耳边,低声说道:“这个院子里存放着我爹生前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