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是忽然有了小脾气,如同两个小孩子打架,两方为了面子谁也不肯先道歉一样。
蜀禾一时语塞,想了想这样说:“陛下若先撤兵,正好说明了您心胸宽广、有海纳百川的气概。”
“哼,”令狐幽冷笑一声,自我认知明确,“朕是三界第一小肚鸡肠之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蜀禾被堵的彻底说不出话,仔细想想也是,两族都是为了面子,为什么非要妖族当冤大头呢?本来从头到尾都是天庭的错,是天帝挑的事儿,搞得妖魔双方乱成一锅粥。说起来两族都很无辜,而今为了找个停战的台阶而让其中一方先道歉,搁谁谁愿意?
“朕不会先撤兵。”令狐幽语气坚决道,“一来是为了妖族的颜面,二来北渊对峙的局势与妖族而言没什么不好,朕耗得起。”
他的态度不容置疑,但那封信还被他捏在手中。
蜀禾眼看着劝不动,也不想跟他纠缠过多,劝不动便算了罢,打仗便打嘛,反正双方她没一个待见,心里暗骂自己为何要搅这趟浑水,一时心软帮白隐说话,他们都是害她的人啊!
“那好吧,”于是她果断起身,淡然欠身道,“陛下既然选择坚持己见,臣妾也无话可说,这便告退了。”
她说完一揖,转身便要向外走,面色始终保持冷淡,即使平心静气同令狐幽说话之时,也不见笑容,更刻意错开他的目光。
“这么多年了,朕从未走进过你心里吗?”令狐幽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感而发。
蜀禾顿住,心里五味杂陈。她突然体会到了白隐的心情,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恨——虽然她与她恨的原因和对象不同,但都是恨,这让蜀禾感到没来由的委屈,委屈得想哭。
她强行将眼泪憋回眶子里,转身扯出一个勉强的假笑:“陛下莫要多愁善感了。”言罢决然转身,欲离开,然而又被叫住。
“如果你能回答朕一个问题,朕觉得满意了,就答应撤兵。”令狐幽语气平静,可蜀禾隐隐约约从中听到一丝恳求,是她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