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把另一只脚也伸过来,在祥海鼻子底下煽动脚趾,一边煽一边说:“我的脚好看吗?难道没有小脚好看?”牡丹在一旁看着,虎着脸不说话。祥海将她两只光脚丫轻轻拿开,问她是怎么来到上海的。
子良从包里摸出一盒烟,撕开纸盒,抽出一支,放到嘴唇上没有点燃,又取下,夹在两根手指中间,告诉祥海:“小时候不懂事,常去东邻书生家玩,被书生骗到床上,父亲是鸦片鬼,母亲在我十岁时就死了,没人管我。”子良把嘴上的烟点燃,继续说道:“书生说等他长大了要娶我,可不久我怀上书生的孩子,书生就跑了,跑得不知去向。我生下孩子后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法活,就把孩子扔在乡下跑来上海投靠娘舅,没想到娘舅是个怕娘子的男人,舅妈一句话,会让他吓得抖抖索索。舅妈容不下我,把我赶出了家门。没办法,只好自己想法赚钱养活自己,否则就会饿死。”子良吸一口烟,吐出一个一个烟圈,又用手指在烟圈里穿进穿出,脸上露出迷人的笑靥,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没有多余的举动,又讲究先后顺序,富有节奏感。“牡丹家有钱,牡丹过着舒适的小姐生活。现在没钱了,又有你相帮,要供她读书。牡丹命就是比我好,不像我单枪匹马,全靠自己打拼。你是个大好人,不像好多客人一来就发泄,就像狗找柱子撒尿,留下记号就走。”然后话锋一转,问祥海何时拿钱来让牡丹去读书?祥海说,等他把学校落实好,下次再来时,就拿钱来。
子良将牡丹当成摇钱树,天天盼着祥海上门,谁知祥海和许多客人一样,说好下次再来,却一去不复返。
其实,祥海每天都在离会乐里不远的工部局和经纪公司两边跑动,不再盲目地坐黄包车满大街跑。工部局和经纪公司消息灵通,他每天先到工部局转一圈,打听哪里有土地挂牌出手,再到经纪公司了解行情,然后才叫老蔡拉起他去实地勘察。
这天,祥海在工部局获悉沪东有地新挂牌,他连忙叫老蔡拉他去沪东。老蔡从黄埔滩过外白渡桥,沿着华德路一直拉到高朗桥,再往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