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洒落二人身上。
她看着他,他靠在树身,也在看她。
脑海有无数的乱麻,不理还好,越理越乱。
“您的计策,可否告知我一二。”
“好。”
透彻的浅目隐隐倒映她的模样,他温声道:
“唔,其实很简单。”
“余孽迟迟未清,我怀疑朝堂里有汝亲王的内应。”
“所以,今日我安排人潜伏在四周,趁乱混入刺客内。”
“刺杀失败后,他们会随刺客回到窝点,届时会传递消息给我的下属,便可一网打尽。”
脉络逐渐清晰明朗,她补充道:“也可抓住那朝堂的通敌之人?”
“没错,汝亲王的余孽来不及销毁与通敌之臣来往的证据。”
“以身做饵,您不怕吗?”她问:“若您今日突破不了重围呢?”
浅色的瞳仁怔住,好像从未有人问过他怕否。
“计划里唯一的突变便是你。”
他打趣:“没准备两只马。”
更没想到的是,那么明晃晃的暗示,她不仅看不出来,还问他是什么意思。
常年被政治、儒道、熏染,他的生活充斥着枯味乏燥,竟觉得她在河边的反应有趣极了。
浅淡的笑意漾开唇角,眉目间泛着血腥气的冷意散去。
“对…对不起,是我鲁莽。”
“我无责怪你之意,不必内疚。”顿了顿,他问:“只是有些意外你的反应,见到了刺客拔刀,不仅不跑,还冲过来帮我,为何?”
“我以为你手无缚鸡之力。”
“嗯,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又问:“我问的是你当时在想什么?为何要舍身救我?”
“我小时候被六公主推入太液池,是您救了我。”
“还有…您是个好官,可以造福百姓。而我只是被百姓们供养的权贵,倚靠着祖辈的功绩,享尽荣华富贵。”
“粗俗点说…我就是米虫,而您是雨露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