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一半站在牢房的阴影中,脚下正好踩在杜荆头部的影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杜荆突然苦笑了一下,道:“陛下希望罪臣后悔什么?后悔调包了杜正恩吗?还是后悔保了顾长史?”
叶倾怀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盯着他。
杜荆缓缓地摇了摇头,道:“罪臣没有什么后悔的。再来一遍,罪臣也会这么做。”
“顾海望值得你这么做吗?”叶倾怀问道。
若不是为了拿到顾海望的长命锁,杜正恩的案子本可以拖着不办,他也不必铤而走险私换死囚。
杜荆像是一潭死水,任凭叶倾怀说什么都激不起涟漪。
但他看着叶倾怀的眼眸中却并非那么平静。
叶倾怀从他的双眼里看到了一股不该属于流放犯的执着。
上次君臣二人在亲贤殿中夜谈博弈时,杜荆眼中似乎也有这样的执着。不同的是,此刻他看着叶倾怀已没有了当时的畏惧和试探。
“顾海望不值得,但顾阁老值得。”杜荆答道。
叶倾怀微微蹙了蹙眉。
顾世海的这些党羽对他当真是忠心。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叶倾怀蹙眉,杜荆自嘲般笑了笑,道:“在陛下心中,是不是觉得臣罪该万死,顾阁老也是大奸臣?陛下以后就会明白,这个天底下多的是比罪臣更该死的人,朝堂上也多的是比顾阁老更难缠的奸臣。”
“陛下问罪臣后不后悔,罪臣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小瞧了陛下。”他顿了顿,看着叶倾怀的双眼也亮了起来,闪烁着仇恨的光芒,“陛下问罪臣值得吗,罪臣也想问一问陛下,就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民女,把朝廷搅得天翻地覆,值得吗?不知道陛下有一天发现朝中无人可用的时候,又会不会后悔呢?”
听他主动提起秦宝珠,叶倾怀顿时怒火中烧,她竭力保持着平静道:“她是朕的兰妃,不是什么不知来历的民女。至于朝中有没有人可用,便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
“陛下今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