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去了东厨。
叶倾怀撩起衣摆,在主殿前的台阶上席地而坐。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陈菊连,道:“朕想再听贵妃弹奏一曲。会弹《将进酒》吗?”
陈菊连看向她,有些意外。
她本来还担心皇帝会责罚她身为贵妃在宫中醉酒有失仪态,没想到皇帝开口却是点名要听她弹奏这首在大景最脍炙人口的劝酒歌。
这首歌并不似《凤求凰》《阳春白雪》是宫廷雅乐,而是一首在民间、尤其是勾栏酒肆里广为流传的歌,曲调十分接地气,朗朗上口却难免有些落俗。
陈菊连在琴课上自然是没有学过这样的曲子的。
但她自己很是喜欢这首歌,曾经暗地里试着编过几版曲子。
只是从未在人前演奏过。
如今见皇帝开口询问,她望着叶倾怀,心中泛起了迟疑。
“会吗?”叶倾怀又问了一遍,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陈菊连垂下了头,答道:“那臣妾献丑了。”
她因是坐在石凳上弹奏的,那石凳固定在地上,故而弹奏的时候,她便只能背对着皇帝。
但或许正是因为看不到皇帝,她反而能放得开些。虽则起初还弹得有些畏缩,但很快陈菊连便进入了状态,每个音都潇洒利落,再无忸怩之态。
叶倾怀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望着陈菊连那袭黄色的背影,时不时独酌一杯。
今夜没有风。
但叶倾怀却觉得这方小院中像是起了风,那风灌满了陈菊连上下翻飞的衣袖,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
一只本不该被囚禁在这高墙中的鸟儿。
那只纤细得彷佛用力一握便能折断的手腕,此刻正谱写着这世上最铿锵的乐章。
那琴声中有恣意洒脱的笑声,有豪气干云的气概,甚至还有火树银花的盛世。
叶倾怀突然想起她年前在陈府看到的陈菊连画的那副山水。
那幅画便如这支曲子一般,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