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赵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的这个孩子,跟出身邯郸,挂念赵国一草一木的自己终究是不同的。
他已经不再奢望认同,不再相信人心。
哪怕是燕丹也没意识到。
燕丹,是燕国派来赵国当质子的。
他年岁不大,某一次见嬴政挨揍,他路见不平,冲上去乱打一通。
两人寡不敌众,变成一起挨揍。
打人的邯郸少年散去后,两人鼻青脸肿,面面相觑。
燕丹瞪了嬴政一眼:
“你瞅啥?”
嬴政面无表情:
“没见过你这样的蠢人。”
燕丹怒了:
你被人按在地上揍得那么惨,我过来帮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竟还骂我!”
嬴政没理他,放任他在原地骂,
而自己则一瘸一拐走回赵家。
燕丹不依不饶,跟在嬴政后边,问东问西。
问他的名字,问他的身世,问他为什么被打。
直到嬴政回到赵家门口。
燕丹抬头瞅了一眼,才若有所悟。
他一拍大腿:
“你是赵政!”
嬴政想告诉他,我讨厌这个名字。
但嬴政终究什么都没说。
后来两人渐渐混得熟了。
嬴政十岁的时候,燕丹偷了一坛酒出来找他喝。
两人坐在邯郸的城头,聊着不着边际的未来。
燕丹说:“我从易水过来的时候,见到河边的草长得很高,我问身边的人,那里的草为什么格外好,他们说是因为土下埋满了我们燕国儿郎。”
这话说完,燕丹又叹了口气:
“我多希望有朝一日,天下间再没有彼此攻伐,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无论燕人,还是赵人,亦或是秦人都能坐在一起喝酒,那该有多好?”
嬴政淡淡一笑,撞了撞燕丹的肩膀:
“放心,一定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