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手捧乐器的女乐,径直走向一名手里攥着竹笛的女乐,那女乐听见动静,恐惧地朝后退缩了缩身子,妄图避开黄知羽的视线。
她们这些苦命人大多是叛逆的家眷,叛逆伏诛后便被充为官妓,调教一番后,被各大青楼租赁去表演,或被客人看上,也能提供服务,待年老色衰,或染病之后,便被转卖到更小、更偏远的青楼,继续被压榨到最后一丝血泪流干,才草草用草席卷了,扔到哪个乱葬岗或荒郊野岭任由野狗分食。
青凤就是这样一个即将走到这条路尽头的人,她父亲原本是石窟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在苏山县开了一家武馆坐馆收徒,日子也算和和美美,平平淡淡,无奈天下大变之时石窟寺站错队,被金刚寺一举灭门,年幼的她被卖给官府,调教后送去了雍都的青楼,挣扎了二十年,韶华摧折,容颜不再,便被转卖给了西华府的玲雀坊,专门吹奏笛子为客人助兴,但那边的武人都心里变态,屡屡点她,折磨她,让她浑身上下暗创皮伤无数,四十岁时已病痛缠身,生不如死,最后玲雀坊不愿付高额的医疗费用,便将她送给了苏山县这边的县衙,县衙也不愿接受这半死不活的女子,便半强迫地打发给了本地唯一的青楼留香楼。
好在留香楼的老板娘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嘴里说着青凤是个废物,也陪不得客人,暗地里却请了大夫给她治伤,外伤好治,暗创难愈,老板娘再心善,也没资格,亦不可能去求到武人头上,青凤就这样在留香楼半死不活地熬着,熬到第十七个年头时,青凤已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垮了,每到洗漱之时,她总能从大腿后,小臂上,腰间的烂疮里挤出大股大股的粘稠脓水,贴了膏药后结痂两三日,稍好后又复臌胀,如此反复,她的食欲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瘦,她近日已和老板娘说好,死后不要让她暴尸荒野,只求草席一卷,无名坟包一个,与那些死去的姐妹合葬一处,老板娘若是有心,逢年过节,顺便烧些纸钱即可,也好让她在阴曹地府不至于继续干这勾当。
老板娘见黄知羽走向青凤,胆子一虚,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