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紧,守礼冻得手脚冰冷,只能把手揣进袖子里,然后奔跑如飞,返回花房。
其时接近正午,花房的人泰半回来,攒三聚五地围在门口嬉闹,守礼简单打了声招呼,便笑着跳过门槛。进了前院,守礼打眼一瞧,见田虎几个的背影消失在穿廊,不禁莞尔一笑。
刚巧梁芳出了花厅,守礼面上一喜,连忙上去问候。
随便胡扯两句,听梁芳说赵钦在花厅,守礼便借故分了手,然后去找赵钦销差。
默然进门,只见百花争艳,五颜六色的菊花摆在外围,中间架了烘炉,绿草环绕。赵钦便蹲在烘炉边,守着几盆绿草,手握剪刀,神情专注,一心一意修剪。
“赵师兄!”守礼亲切喊道。
赵钦半抬着头,手上运斤成风,盲目修剪着,笑道:“办完差了?此行可还顺利?”
守礼怕他担心,便隐瞒了两段不愉快的经历,灿然笑道:“嗯,很顺利,就是路上风大!”
赵钦听说,面带心疼,赶紧拉守礼到炉边烤火,守礼巴不得呢,笑嘻嘻蹲在炉边,把两只冻得僵硬的小手置于火上,正反烤了一会,渐渐有了暖意,才抽回去。
“赵师兄,这是什么稀罕草?”守礼入门半年多了,从未见过这绿草,不禁好奇。
赵钦手上一停,摇了摇头,和颜悦色道:“傻子,这不是草,这是水仙,越冬就开花了!”
“哦!”
守礼点头,正要问水仙如何养护,只见刘昺满面春风闯了进来,笑道:“到日子了,该领月例了!”
赵钦直起身来,打趣道:“月钱就挂在账上,急什么,它还能长脚自己跑了不成?”
“那可说不准,往年又不是没出现过对不上账的时候,天晓得钱差在什么上面去了?”刘昺一面说,一面上去拉赵钦,“走了,再迟一会,指不定等到下月了!”
赵钦无奈一笑,伛背把脚边几盆水仙摆正了,然后掸了掸衣裳,随刘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