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可知山川之险,实在不能庇护人远于祸患,关中乡情如何,仍与大势息息相关。乡人所以保全,自闭固守之外,也多仰于侥幸。”
韦轨本身便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并不会盲从于旁人所谓的教诲,所以早前私自组织率领乡徒出迎王师,又在同行者俱都归乡后,独身留在天中求学。
所以这会儿他也是一脸端正严肃的陈述自己对于时势的看法:“王师西征收复关中以来,诸位乡亲俱都亲眼有见,我乡土是如何日新月异,残破旧态荡然无存。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时流转,岂循私情?大势翻转,又怎能无顾啊!凛冬偎火,自可免于酷寒,但今时不同,难道还要负薪艰行于盛夏?阿兄,这样一个粗浅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因见这兄弟争执,阁堂内其他人等俱都不便再留下来,各自悄声退去,目下留在这里的,不过是韦谌兄弟在内的寥寥几个韦氏族亲。
听到韦轨不乏苦口婆心的劝言,韦谌一时间也是愕然,脸上怒色渐渐收敛,但也还谈不上彻底恢复平静,他负手良久才喟然一叹:“你才长成几许才力,识见又能有多深远?这粗浅道理,言则如此,可内中困顿几多你又能了解多少?”
“七郎,行台势重,我们又怎么会不知,过往这些时日,也都想要极力靠拢。可是天中薄我乡士又是一个不争事实,我家苦立京兆,纵受胡虏穷迫,也只作隐忍,不敢失节。但关中复治以来,我家却反因乡势当选而屡受打压。京兆李弘执法酷烈,频频制裁我家以彰显其人刑威,当中辛苦多少,你又怎么能够尽知?”
“是啊,负薪入夏诚是愚蠢,但咱们家众都是酷寒之中忍熬出来。行台或能得于一时政通人和之美,但谁又能笃定天时不再流传?因此一时之燥热,毁我御寒之棉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短视?”
韦轨听到这里,便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明白家人们所以抵触行台政令,主要矛盾还是在于不愿意放弃过往多年负艰历险所经营起来的家业。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一旦被打压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