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在乡境中虽然旧誉崇高,但这一提议却应者乏乏。
一则如今的弘农杨氏虽然仍存旧望,但人势方面其实并不强,兼之当时乡斗正烈,乡中有实力的豪强也不甘心受人节制。
二则石生溃走,潼关王师强势深入人心,乡徒们内斗虽然胆壮,但却猜不透杨氏集结乡众意欲何为,若是为了强阻王师入境,他们才不会为了杨氏这么一个徒具旧望的空壳子门户而作死卖命。
类似孟方这样的人虽然潜居乡土,少知大势,但也明白王师兵入弘农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并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未来乡土秩序如何仍要以王师意愿为主,在此之前他们之所以乡斗连场,其实还是为了把控更多人势,希望王师到来之日能够凭此稍得看重。
孟家乡居弘农东境,更加地近潼关,一旦王师入境可谓首当其冲。这段时间所做最主要一是搜罗乡境流人纳于自家门户,一是积极联络潼关王师,希望能够达于对话,恭请王师入境。
可是他家虽然也是集众千数户,能战者不过区区数百卒众,又怎么会受到王师的看重。尤其他家所在的这个位置,早前石生驻军于此时,难免要为羯军张罗提供军资,王师动或不动又岂能因他一家进言而有调整。
所以眼下的孟家也实在焦灼得很,一方面连派家人靠近潼关表示忠心,一方面也担心王师追究旧劣,随时准备举家逃亡。单单对面潼关动向如何已经令他家牵肠挂肚,更加没有心思理会杨氏那听起来就不甚靠谱的提议。
杨时眼见孟方沉默不语,也并不灰心气恼,只是一脸诚恳道:“家中长辈遣我至此,自然也是深知孟君忧困所在。潼关王师势盛,旬月之内必以光复之名入郡,我等乡众安危如何,全系悍卒刀兵之下。”
“乡土久承祸乱,秩序无存,乡伦更是无从依附。胡卒凶恶,不惜人命,乡境各家各自维生,即便不以自家保全为大愿,也需要顾及家门之下诸多荫附乡徒性命。胡众酷烈相逼,为保全一地生民元气,偶或失节从贼,都是难免。情势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