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是宇内欢腾,海内共贺,但其势大难遏,也令台辅们心生警惕。但这一点提防,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沈维周其人仍是勤勉王事的王臣表率。
所以台辅们警惕是一方面,若真将这一份警惕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行动钳制,以沈维周当下时誉名望,台辅们必然要背负嫉贤妒能,打压功臣的恶名。
且不说在台城本身或会遭遇的阻力,单单野中乡间的声讨便让人承受不起。一旦事态不受控制,刚愎自用、逼反方伯的庾亮便是他们的下场。而且所激起的祸患将会比苏峻之祸要严重得多,在晋祚如今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台辅们又怎么敢将这局面败坏在自己手中。
因此他们派出淮南王,若淮南王一路遇冷,遭到排斥,那么等到返回台城后,沈维周其人骄狂揽权姿态便无所遁形,最起码可以让皇太后和台内群臣达成共识,要对沈维周进行一定的限制。
但若沈维周刻意迎合的话,借着与淮南一众属臣接触的时候,也能摸清楚都督府内部的一些人事构架,不再像眼下这样台内完全插不进手去。
结果倒好,诸葛甝一行人自作主张,在淮南上下撺掇,不知让台辅用心受人耻笑,而且还放任沈维周借势得以大集民资,甚至就连淮南王本身立场都因此行而变得莫测起来。
所以诸葛恢是真的后悔一时私念,让儿子担任淮南王的重要属臣,原本以为可以借此联络加固亲谊,但却忽略了淮南王作为当下最为显贵的宗王,其身位本就显眼复杂,远远不是诸葛甝能够处理的。
“进来吧。”
诸葛恢沉默片刻后又对儿子招招手,待到诸葛甝小心翼翼入内,便说道:“淮南一行,于你也是警惕。才若不足,即便强用,反倒是害了你。这样罢,最近几日你便留在家中静思己过。待到明年,往吴郡任一职事,暂作试守。”
“什么?让我去给王修龄拾遗?”
诸葛甝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惊声说道,满脸的难以置信,没想到父亲这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