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瓷器碎片,被踢翻的一方案几,还有几缕凌乱的帷幔丝布。两名侍女深跪在满地垃圾中,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侧脸已是毫无血色,肩背亦在瑟瑟发抖。
“给我将这两名贱婢拉下去,重鞭二十!锁入深阁,不要让我再看到她们!”
王兴之箕坐席上,一条腿伸开,正有另一名侍女战战兢兢为其轻揉踢翻案几时扭到的脚踝。他脸色一片铁青,鬓发略有杂乱,身上的小衫半敞,露出略显苍白的胸膛,正在剧烈起伏,可见忿恨之深。
两名侍女听到如此严厉的处罚,身躯不免颤抖得更加激烈,却连求饶话语都不敢道出,只是喉内隐隐发出几乎绝望的忍泣声。很快便有几名壮仆冲入房中,粗暴的将那两名娇弱无力的侍女拖出。
房间中仍站立着几名仆妇侍女,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在房间的另一面有啜泣声传来。一个女子面窗低泣,她正是这房间的女主人,王兴之的娘子宋氏。
夫妇两人,一个独坐席中满腹怒气,一个背面而坐低泣不止,彼此都无交流,这让房间中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良久之后,那宋氏才徐徐转身,容貌虽不算是十分娇美,但却有种大家温婉气质,她默然起身到王兴之席前深拜,哽咽道:“妇人本是陋户所出,身边听用并无几人。小咎而得大怨,不敢深辩,惟乞两具残尸送葬归土,全一场主仆情分。”
“你心里有怨,不妨直言,何必以那两名贱婢讽我?”
王兴之听到妇人低语,神态更显愤恼:“我不过罚你两名仆佣,便惹来你满腹怨气。你家人害我伯父清声,这旧隙又如何偿还!”
宋氏听到这话,神态更显凄楚,本已忍住的泪水复又默淌下来,泣语道:“室中愚妇,难得夫郎欢颜,斗胆请求放出,不敢固留惹厌。”
王兴之听到这话后,双眉陡然竖起,一脚踢翻身畔侍女,蓦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指着娘子,声色俱厉道:“你这妇人,此时求出,是嫌我脸面丢的不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