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是忠贞壮烈。拥有这样的家世,桓温的交际圈子自然也不算低,因而在楼上颇有一些旧识。
胡润跟在桓温身后,神情则要拘束得多。他是第一次涉足到这一类的圈子,虽然席中这些年轻人看起来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全都穿着一样的綀布衫,言笑之间所谈论的也不乏食色话题,一个个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别样雅趣风骨。
但是听到庾曼之介绍这些年轻人各自的家世和身份,胡润却是忍不住惊叹连连。比如尚书令温峤之子温放之,大尚书钟雅之子钟诞等等。这些年轻人实在也没有多出奇,甚至胡润不乏动念若真是武力较技,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庾曼之在内,都未必是他对手。
但是,这些年轻人各自所掌握的资源,所拥有的基础,却是他一生拍马难及。譬如其中一个不慎显眼的江夏李充,其父早年居任江州便是他家恩主,那时候的胡家在江州也是风光一时,而等到这位李使君病逝,他们胡家家势便一落千丈,乃至于因为早年的作风强硬而被乡人们围攻,最终家业俱毁!
正是因为切身感受到权势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所以在面对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时候,胡润便免不了倍感约束,言谈都变得不再从容。
沈哲子亲自下楼去迎接,便足以显示出对桓温的重视,别的也都不用再多说。况且桓温也是名士之子,忠烈之后,很快便与席中这些年轻人言谈甚欢。
时下虽然孝义大昌,但是礼法松弛。等到后世理学渐盛的时候,桓温如果在丧居期间外出游乐,那是大大的污点。但是在时下而言,并没有那种约束,时人更推崇至情至性,对人欲不是压抑,而是失于放纵。
像是袁耽居丧期间还去帮助桓温赌钱,谢尚安葬完叔父谢裒之后便脱了头巾前去赴宴饮乐,饮至半途才发现丧服还没有脱去。这样的事迹或是悖于礼法,但又何尝不是真性情的流露。
桓温虽然入席,但却并不饮酒,可见仍是哀痛于父亲的死亡,以此约束自己来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