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沈哲子从牛车上探出头来,待看到被亲卫反剪双臂压在地上的年轻人,神色便是一愣。
“小民绝无敢害驸马之心,一时情急,冒犯了驸马……”
年轻人便是张闿之子张沐,只是看起来与沈哲子印象中已是大不相同,且不说被按在尘埃中的狼狈姿态,早年间这年轻人也算是少年得志那一类,虽然没能娶到公主,但起点也并不算低,否则早先也不会敢于冒犯沈哲子。
自从那次沈哲子将之打个半死,接下来便是动荡连连,自然也难再见面。那一场风波,沈哲子诚然被庾亮夺爵禁锢,但最起码有兴男公主帮他讨回了面子。这张沐却没有那么幸运,同样是被夺职禁锢。可是现在,沈哲子独掌一军,与王导同乘一车,而张沐却被按在尘埃中,际遇已有云泥之判。
“起来说话吧。”
沈哲子示意亲卫们放开此人,待到张沐站起身来,他才发现这年轻人较之早先已是瘦弱得判若两人,左肩微塌,似乎很难站直。其脸上还有一道伤疤望着颇为醒目,这不免让沈哲子略感诧异,莫非这张沐也遭受乱军戕害?
时人对仪容还是比较关注的,相貌如何有时候甚至能够成为决定仕途进步的一个标准。时下甚至有一传言,当年的小霸王孙策面部受创,揽镜自照,怒吼“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悲愤而亡。
此事真假不论,但由此一节可以看出这也是一个看脸的年代,早年钱凤毁容以明志。如今这张沐也被破相,可以说是前途暗淡。
张沐被释放开后,低下头去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却不敢流露出怨忿之色,只是深深对沈哲子施礼道:“小民斗胆求见驸马,希望驸马能够顾念两家旧谊,放过家父。家父虽然、虽然曾为叛臣所令,但却绝无失节之举,于任也多回护乡人……”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内便了然。说实话,他压根没想过要为难张闿,张闿那一众人被陶侃驱逐的时候,沈哲子早已经率众奔赴曲阿。而将这些人扣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