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手忙脚乱。
一点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糙汉子本来就不大会说话,这一见自家媳妇的眼泪像是那屋顶破洞向下漏雨一般流个不停,就又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于是就只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张嘴一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但又像是给痰噎着了一般,到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虽然是木讷,但也是知道自家的媳妇跟那些要死要活的做作女人不一样,哭也是真的心疼自己。
可这又有什么辙呢?自己一个大老粗,要是不做这跟刀口子上添血没太大区别的腌臜勾当,那就只能是带着一家子人一起饿肚子。
他也不是没想过狠下心好好去学门手艺,赚点那干净的良心钱。
可这狗日的世道,根本由不得他!
就跟他家只是隔了条巷子的张铁根,传了五代的手艺,那做出来的靴子谁他娘的敢说不好?
结果呢?一双靴子做出来,半双靴子的钱进了别人的口袋,最后留下点零头似的小钱,买米都够呛!
想着这些破事就又是心里一股子叹气生气的疤脸汉子又是看向了自己的媳妇,一身一年到头没得换的布衣裳,手上满满的老茧。
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自己这媳妇,哪里都好,就是认男人的眼光差了点,跟了自己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连件好看的衣裳都是没穿过。
像是看到了自家汉子脸上那藏不住的自责,虽然是止住了泪,但眼眶还是红红的妇人上前捏了捏自家汉子的手,然后便是要拉着他去屋里歇息。
两人都是一夜没睡。
就在这时,汉子突然慌忙地转过了身,墙皮剥落的里屋门边,一个看着像是才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子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擦着眼眶,迷迷糊糊地说着:
“娘,咱早饭吃啥?”
穷人家的孩子,起床总是会早一些。
那个汉子鼻子一酸,快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等他转过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