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佛像,一如此前陈冲入宫所见,但心境却发现了很大的改变。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很融洽的,但这次,两人还没有张口言语,就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冷峻。
好在情谊还是在的,陈冲先寒暄道:「陛下的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转?」
刘笳则说:「兄长大可放心,虽还是那个样子,好不到哪里去,可也坏不到哪里去。」
放在以前,陈冲可能觉得此话平常,但在现在,他却难免从中发觉出刘笳的偏爱。也是在此时,陈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刘燮长时间逗留关中,由自己教导学习,却导致与许多家人的情感淡薄,不止是兄弟之间,恐怕母子之间也是如此。回想起此前数次进宫去面见刘笳,其实不是没有任何征兆,但自己久疏朝堂,竟然没能从中发现出端倪,这实在是自己的巨大失职。
这使得陈冲说话不得不更加谨慎,两人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段时间,才逐渐将话题拉到正题。刘笳显然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她说起上次的内朝决议,直接问陈冲道:「立储一事,兄长何必搞得如此复杂?我已经和阿鉴谈过了,国赖长君,在草原上,兄终弟及也是很正常的传统,二郎也是有才之人,不逊色于他兄长。何况,二郎还有一点比阿鉴强,就是人缘也好,立他为太弟,对国家有益无害。」
陈冲听得眉头大皱,他不意刘燮在其母心中竟是这样一个形象,此时不得不回护说:「礼容,国家大事并非你想的这般简单,我大汉四百年社稷,还从未有过兄终弟及的传统,就算皇帝无嗣,也从来是待皇帝御极以后,再由内朝内决。为何?因为神器之主,威不可测,威不可加,绝不能由他人生窥伺之心,否则大祸至矣!」
刘笳不料陈冲的态度如此坚决,
也不理解他的说辞,反驳说道:「兄长何必危言耸听呢?莫非眼下不立储君,便没有大祸吗?这几年阿鉴行事操切急躁,导致朝中多有议论,正需二郎这样的仁善兄弟为他分忧,事情本就如此,兄长说这些大道理,莫非能够止住朝野的议论吗?」
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