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让苍头再去端一碗粥来,自己则坐在榻旁,才发现枕边还有一把带鞘的短刀,他将短刀转在桉上,继而对着臧洪轻声问说:「子源?还能弯弓否?去晋阳杀北虏如何?」
臧洪听到这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陈冲,他却微微摇头,问道:「庭坚,你与陛下如何了?」
陈冲沉默了,知道他是忠臣,但不料他在意到了这个地步,这时该说些什么呢?怎么说都不好听,但陈冲也不愿欺骗好友,最终还是将此前种种经过一一说出。臧洪听罢,又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打定主意扶刘玄德称帝了?」
陈冲低声答说:「天下未平,时候未到。」
臧洪长叹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那公主和你的亲事,你怎么看?」….
陈冲苦笑道:「还能如何?我若娶公主,不过让两家再生折磨罢了。」
臧洪却摇首说:「不会,至少能保住陛下一条性命。」
陈冲不料臧洪出此言语,他微微摇首道:「我既然此时不杀他,自然以后也不会,你多虑了。」
听陈冲这么笃定的说道,臧洪面上露出一丝自嘲,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给陈冲看,陈冲看到数道割伤,还以为他要自述厮杀之苦,不料却听他说:「不要这么想,人生难料,人难自持。若不身在此城,我也不知,我竟能用这只手,亲手杀死我的妻儿。」
说到这,臧洪的眼神微微上扬,陈冲顺着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又听臧洪悠悠道:「庭坚,我生平没有别的愿望,与刘玄德也并无多少交情,只是想为国尽忠、为君请命罢了。前一个我已达成了,后者,你能遂我心愿吗?」
他见陈冲沉默,忽而张开嘴笑了起来,陈冲这才发现,他的牙齿几乎要掉光了,这令他极为董曜。臧洪勐地拉住陈冲的手,对他郑重说:「庭坚,你的性子和我太像。只不过你文气重些,大家看不出来。但我早就知道,你位高权重,却不愿权变,总有一日,你也会和我一样,迟早会令自己痛苦终生的。」
陈冲闻言一愣,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