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天地断绝,日月颠倒,必将永不停歇。由此可知,功罪成败非唯当世,而有万代民心所评说。」
说到这,陈冲已经没有对着孔明,反而像是自言自语地一般述说道:「故而,昔日败将,未尝不能为后世之英;一时雄杰,未必不会为百代所指。九州万方虽大,却终究堵不过苍生悠悠之口。」
陈冲说完,见诸葛亮点头,心中宽慰了不少,他随即也感到话题太沉重了,放下手中的木碗,笑说道:「当然,这都是些大话。人这一生,起伏不定,谁能说自己没有一人独处的时候。若是身边无人,不自己庖食,莫非自己天天吃干粮吗?」
诸葛亮也笑了,他说道:「老师真是活得明白。」
董白这时端了酒壶走过来,给他两人倒了两杯温酒。陈冲闻了闻,笑着说:「是徐州的花雕酒啊,甜味很浓,喝一点。」两人都一饮而尽。
陈冲望着天上的星空,体会着空中微风的浮动,一时感慨万千,良久才说:「我年将四十,在这年头,已算是老了。玄德这一仗输罢,山河分裂怕成定局。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国家统一。」他回到头拍着诸葛亮的肩膀说:「这都要着落到你们年轻人的身上。」
董白在旁边听得好笑,她又给陈冲满了一杯,说道:「申屠公七十尚不言老,每日在章台到太学间走个来回。你才三十有八,就叹老不止,是咒我丧夫耶?」….
这句说得陈冲不知如何接口,周围的人见他尴尬,也不禁轻笑出声。还是庞统在一旁解围,谈及军事说:「老师,如今蜀人已退,我等下一步该当如何?」
众人瞬时沉默下来,如今除去陈冲外,在关中的力量仅剩下一股。稍有常识的人都知晓,他们接下来将去往何处。陈冲回望东方,知道将再见诸多熟悉的面孔,这令他不禁长叹,而后缓缓说道:「明日拔营,挥师长安。」
次日,汉军离开骆谷,他们先按来时的路返回武功。在抵达武功,将伤卒留在当地后,陈冲稍稍整理辎重,休整一夜,便沿着渭水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