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的嘴角就没耷下来过,随后他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那你喜欢我儿子什么呀?”
“我……”
温凉本来有一肚子的答案,可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一旁的贺天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贺盼山亦是侧耳倾听……
但温凉好像不是第一次对他人倾诉自己对贺天然的爱意了,这样的场景从前好像也发生过,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面孔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是她又无法确认那个场景是在何时发生的,她耳边同时响起了一种饱含着古韵的婉转哀怨曲调,似是昨日之景,又像是在百年之前。
那些画面与声音如电光闪过,勾动姑娘悠长的回想却仅在瞬间消失。
温凉看向贺天然那张熟悉的面孔,她现在离他太近了,就在身边,就在眼前。
方才还满腔热情与勇敢,在对方家长面前展露自己真实性格的野姑娘,忽然停顿住了,因为她心头升起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惆怅感觉。
要去回答爱一个人,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自己喜欢这个男人的什么?
温凉不想回答得过于残缺,过于笼统。
她不想这样……
于是,她又开始回想起他们之间,第一次的不辞而别。
就在此时此刻,她好像又重新回来的那个可以远眺雪山的观景台,身前身后都没有人,唯有贺天然原本站立又离开了的地方,生长出了一株野草。
这个世界有很多极其美丽的事物,她们仿佛都在穷极一切去获取最绚烂的一刻,在那瞬间里,她们像是站在了世界的中央。
这些盛大的,惨烈的,好像都与这株野草没有关系,它只是遥望着雪山的一株野草,它目送太阳落下山去,等着月亮爬上来,周而复始,亘古如此。
温凉去过了雪山,见过了野草,她收获过那最绚烂的一刻,而那正是在她“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时,有人带着她蹚出来的一条路,以至于到了现在,她的心里也就有了一株野草,正在迎风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