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到了京兆府,若给裴雍知晓,虽不晓得能不能作用,赵明枝莫名就多了几分盼头。
画着画着,她在西北角写了“兴庆府”三字,又把乞木名字添了上去,正仔细回忆此人落马身亡日子,只记得是元月,好似在上旬,但具体哪一天却有些含糊,于是按着大概推了几天出来。
她刚要做圈,那圈才起了个头,手中忽做一顿,整个人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忽然清醒过来。
乞木是为狄人首领,骑射功夫极为厉害,当初就是靠着本人武力一路压服上去的。
他自小在马背上长大,说句不夸张的,骑马比走路还要稳当,怎么会突然落马?
而方才二哥说他出发均州、邓州前就已经遣了两队人马,一队去兴庆府,一队去夏州。
乞木好像就是在兴庆府去往夏州路上落的马。
难道他的死,其实同京兆府暗中遣兵有关?
只是赵明枝从前逃亡时太过仓皇,一向是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不晓得什么是要紧消息,什么又不值得在意,整日被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拘囿起来。
眼下她再得了机会,重新回想,只能苦笑。
京兆府一下子发了三支队伍,蔡州竟是浑然不知。
不仅此刻不知,甚至狄人退兵后,也毫无所觉。
若是那裴雍当真另有所图,怕是自己同弟弟都死上几百回,那天也还来不及亮。
她认真思索,只觉得邓州那一支兵从前没有露头,多半是因为蔡州新朝廷逃得太早,一晓得徐州被围,夜都未过,撒腿就跑。
而徐州得知之后,城中军民心气尽折,终于城破。
城池一破,数万狄兵南下,这一队援兵自然再无什么作用,也不知后头是如何安排。
她越想问题越多,恨不得立刻回到从前,把自己脑子里的水倒个干净,装满一脑袋京兆府上的折子同银台司的奏报进去。
原本是因为乞木的死,使得兴庆府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