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惠粮行主家是许邛罢?怎的名下写有两条数?”
李掌柜忙道:“正想同殿下说明此事,得惠粮行在册中一共上下两条数,第一条是和众人一齐报来,第二条却是他单独来找,私下添上去的,还特地嘱咐不要叫旁人瞧见。”
赵明枝低头去看,只见第一条上所列献粮不过数十石,认田也仅有十来顷,比起韩承贤之流只好一点罢了,可再去看第二条数,其中献粮数千石,认田更是足有数千顷,是得惠粮行公开认领的数百倍有余。
“民间风气,已至如此了吗?”赵明枝盯着手中书册,许久之后才轻声道。
献粮认田本是好事,有一天竟会有人做了好事如此害怕公诸于众,而看许邛表现,不愿公开并非出仅仅出于守拙中庸,明显更害怕的是被行团同业者视为叛徒。
管中窥豹,可想而知此时在众人眼中形势如何,赵家人形象又是如何,竟连面子情也懒得给了。
李掌柜张了张口,道:“虽有自私贪生者,可一样也有许邛这样心怀大义的……”
赵明枝摇头道:“谁人不贪生,谁人不自私?不过本性而已,其实并不过为,更不能责备,只是此时大义者反要躲闪背人,归根到底,自然是朝廷之过,天子之责。”
她可以随意臧否朝堂并赵家人,李掌柜却不敢听,更不能附和,只好装成哑巴束手站着。
不过李掌柜到底脑子灵活,沉默了几息,复又道:“不如小的再去劝说一番,各家粮行不敢多认,其实也有无人带头缘故,咱们家这些年行事以低调为上,难当头首,可只要行首中有人牵头,想来有用……”
又道:“另也遣人快马加鞭南下送信……”
这样答复,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了,还有什么必要再做啰嗦?
赵明枝阖上手中册子,道:“不必如此,认田也好,献粮也罢,本就全是应当出于自愿,还不至于到了需要倒劝的地步。”
此时发信去问,以如今情况,那信回来早不知是猴年马月,如果回信中没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