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大相国寺内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智松老和尚打发走几个善女子,匆匆回了禅房。
主持智广大和尚正在里头坐着等他,手上捏着一串佛珠,面前还摆着一本《楞伽经》。经书展开的是第一页,半日没有被翻动。
见师弟推门进来,智广忙放下手中的佛珠,往一旁坐了坐,拖出一个蒲团,示意对方落座,口中急问道:“怎样?可有消息?”
智松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他揉着颈椎,道:“都说她在天庆观清修,谁知却是禁卫守着,根本打听不到……”
魏国公主已经自请清修近半年了,打从搬进了天庆观,就一点音讯都没有,如果说刚开始两人还只是满腹狐疑的话,如今已经变成了惴惴不安。
智松问道:“会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大相国寺为赵珠干过太多活了,其中泰半都不能见光,虽然当时战战兢兢,把痕迹尽量都遮掩了,可若是被提刑司盯着翻旧账,却必定是洗不干净的。
智广双手交握,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中力气用得太大,连指头都发了白,他皱着眉头道:“希望如此罢……”
道、佛不同路,他们同道士本身就没有什么往来,何况自赵珠住进了天庆观,那一处的道士、居士们早已都挪了出来,除了禁卫,竟接触不到里头的任何人。听说这回掌管禁卫的还是承恩公府的世子,那可是圣人嫡亲的侄子,别说打听,两师兄弟甚至都不敢在他跟前露面,唯恐被发现寺内与魏国公主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想到魏国公主,智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猛的伸出手,抓住了师弟的僧袍一角,连声问道:“上回送过来那两个‘磨喝乐’可是清理掉了?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也许是惊吓太过,他的声音都变了。
智松忙道:“都砸得粉碎,师兄不要担心,除却我们两,没有其他人知晓。”又道,“那纸笺也已经烧掉,咱们一起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