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二刻。
周秦魂不守舍地靠在榻上,只觉得脑子里轰隆隆地乱响,压根不知道刚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又答应了什么。
另一边,田储则是心满意足地跨出了门,对着远处在院子里绕着一棵树打转的周延之叫了一声。
周延之应声而来,他见了田储的表情,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有些怅然若失。良好的教养,让他压下了满腹的疑问。
田储道:“我有事要去找赵老夫人,延之,这一回多谢你。”
纵然是百般抑制,田储嘴角依旧是没忍住微微翘起,让人一看就知他此时心情甚好。
才隔了短短一日,田储去而复返,赵老夫人见了对方的神色,心中了然,连废话都懒得同他说,只微点一点头当是打过招呼了。
田储一点都不计较赵老夫人的态度,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敛手而立,沉声道:“老夫人,过两个月护国公就要回京了,年前我同他谈过许久,关于差事,考功均已有了商定,本就要施行,却不想如今又有了与宪姑的亲事,想与您再聊一聊。”
见田储说起正事,本要刺他几句的赵老夫人也坐直了身子,问道:“我记得当日我们已经说好,功劳可以不要,也不用进枢密院,暂时赋闲几年也无所谓。”
田储点头,道:“圣人有意让国公掌禁军,令我佐之。”
赵老夫人多年浮沉,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储道:“圣人倒是疼你。”
田储岔开话题,道:“我想着宪姑身子弱,不如在家多休养两年,我先想办法与圣人拖一拖,等护国公回来了,按情考功,一切定下,咱们再把亲事搬上台面来说。”
赵老夫人早知道田储脸皮厚,却不晓得居然厚到了这个程度,她气极反笑,反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这桩亲事了?”
田储装起了傻,顾左右而言他道:“听说护国公过了重阳便会回京,我这两日就去问问圣人,不知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