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珠站在案前,提着一只饱沾墨汁的斗笔,正悬腕挥毫。
她写的是张芝的《淳化阁帖》,笔触大开大阖,笔意锋利,形似张芝,却又神似先皇。
大约一刻钟后,她呼出一口气,把笔搁在了笔架上,后退两步,欣赏起花费了自己半个时辰的成果。
她端详了片刻,觉得今日这一帖写得确实不错,伸出手在一旁的玉盒里翻了翻,打算找一方比较合适的小印留个戳。
赵珠心情不错,是以见到匆匆进殿的南屏,也不过微侧了侧头,示意对方上前禀话。
南屏来不及请安,就凑到赵珠耳边,低声说了一个才得到的消息。
话才说完,赵珠捏在手上的那一枚鸡血石印章就滚落在了桌案之上。才写就的生宣上墨迹未干,被印石一带,立刻糊了一片。
她顾不上去拯救自己难得满意的一副作品,而是震惊地问道:“哪里回来的消息?你确定吗?!”
南屏已经满头是汗,一边点着头,一边左右环视了一圈。
赵珠把殿内侍立的黄门、宫女都打发了出去,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道:“怎么回事?!”
南屏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她的上下牙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用变了调的声音道:“是交趾那边送过来的消息,不会有假——那事情实在也做不了假,听说只是烧干净了府邸,里头的贵重物品却早已被抄了出来……”
赵珠的两道柳眉皱得死紧,她心中一兀,开始回忆起自己从前给李长杰去信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首尾。
还没等她回想出什么东西,就听到门口有人轻轻敲门。
南屏去开了门,外头站着的是银烛,对方几乎是跑着到了赵珠身边,一脸张皇地道:“殿下,圣人下了旨,召钱光玉为驸马。”
如果说收到李长杰被抄家,整个府邸付之一炬的消息后,赵珠还能镇定地去衡量得失利弊,研究自己究竟有没有暴露,究竟应该如何应对的话,听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