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储的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距离邕州还有四十余里,自凤翔来的这一支八百人组成的骑兵无愧于精锐的称号,昼夜奔驰了近十日,接连十余战,毫不散乱。
只是连日赶路杀敌,到了现今已是兵疲马倦,他只得下令扎营。
这一路多亏了沈浒。
沈浒年轻时曾游于广南,他深入丛山,对此地的地理十分熟悉,也正是依靠了他与几个当地土著的帮助,才得以绕过交趾扼守关隘的驻寨,星夜来到此处。
此刻的沈浒面色一样的难看,他带了两个斥候连夜去探查邕州情况,只多前进了十余里,就远远见到邕州城的方向亮光冲天,再往前走,灰烬、炭焦的味道越来越浓,零星遇上哭天喊地往象州、宾州方向走的百姓,得到了一个完全不能接受的噩耗。
邕州沦陷,交趾屠城。
沈浒带回来了一个邕州士族家中的老仆,对方虽然经此大难,说话行事却依旧颇见规矩。
“苏皇城见交趾已经登城,让唐通判带着部属给百姓们从东边杀开了一条路,我们家主人父母卧床,没法逃走,只能遣散了仆从。”老仆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口中也哽咽起来,“唐通判带着部下在城内巷战,兵士全死光了,苏皇城烧了邕州城里的粮草,在府衙里头引火*了。”
“交趾兵拆了邕州城墙去填邕江,在城内见人即杀,又抢又烧。”沈浒紧紧捏着拳头,补充道,“他们兵力足有六七万,邕州才不到三千兵马,还都只是当地招募的新兵,足足守了两个月。”
田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让人把这位通传消息的老仆带下去安置了,对方却站在原处不肯动弹,问道:“可是桂州来救的援兵?若是要去邕州,我才从那里过来,愿意你们带路!”
周延之在后头听着这番话,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邕州能在兵力悬殊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守住两个月,如果刘彝没有谎报军情,如果刘彝能及时发兵救援,如果刘彝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