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半明半暗。
韩公素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拿了钥匙,将那箱子打开来。
箱子只有尺长,四五寸高,普通的杉木板制,并无任何雕花图案,只涂了一层厚薄不一的漆,看起来十分的粗糙。倒是那箱子的锁沉甸甸的,锁眼十分复杂,一看就价值不菲。
韩公素开了箱子,里头东西满满当当的,面上是些小儿常见的用具,下头有几叠厚厚的信笺,笔触稚嫩的画稿,几个绣工极丑的荷包,还有若干贴了歪歪扭扭药名的小瓷瓶。
他取出一条小儿用的马鞭,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了极为温和的笑容。
是夜,韩公素很晚才睡。
同样没有睡的还有郑钤。
郑钤连夜赶路,清早到了徽园,见到韩公素的时候满身尘土,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韩公素见他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没来得及?”
郑钤满头的汗,听了他这话,心里抱的那万分之一侥幸也被冷水浇熄,只能面色木然地呆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缓了半天才回过劲来,掏出韩公素给的信笺,当着对方的面凑到油灯上烧了。
韩公素心中满意他的行状,面上却丝毫不露,道:“尚公主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郑钤面露苦笑,“韩叔,莫要再挖苦我。”
他见韩公素还要再说的模样,直言道:“我若是愿意尚公主的性子,韩叔当初还会与我相交吗?”
韩公素拍案大笑,道:“我认识的郑钤可不是现在这个半点主意也无的呆子。”
郑钤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从刚才那没头苍蝇乱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认真考虑许久,分析道:“此时自污太过刻意,也万不能为了不尚主匆忙寻了不知底细的人结亲。”他抬起头,对着韩公素躬身行了个大礼,“韩公,多谢!”
韩公素当仁不让受了他的礼,点头道:“算你还有几分成算。”
郑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