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媱嫦,压下心头的酸楚道:“大人,我先去勘验尸首。”
“嗯。”
媱嫦应了一声,目光在聚拢的人群中游移,并未跟着宋秋进到酒肆内。
死者是个羌余人,面颊粗糙黝黑,经年奔波的客商大多如此。
他的身体呈跪资侧卧,双目紧闭,面容平和不见狰狞,须发和衣领都浸湿了,在身下洇开一片水渍,散发着浓重的酒味。
“大人,这人叫脱里,五年前起给我家供货的,我与他要好,平素他送货来,便留他在铺子里宿下,昨儿也是如此,我和他彻夜畅谈,结果今早就、就……唉!”
说话的是陈记酒肆的陈掌柜,他年过半百,大腹便便,此刻被武吏盯着,冷汗不住的往下掉。
宋秋微皱着眉头,手捏住脱里身后的猫尾。
“如何了?”
身后传来媱嫦的声音。
宋秋转过身,刚喊了句“大人”,她的话便顿住了。
媱嫦的手里拿着根冰糖葫芦,红艳艳的果子分外讨喜。
她……她刚刚在铺子外头驻足观瞧,竟不是在找寻线索,而是寻吃食?
宋秋现下已不担心自己的罚银了,她只担忧自己能否活得过今日。
媱嫦咬了颗果子,一面嚼一面在店内踱步。
来到个半人高的酒缸前,她手里的竹签子指向那没有泥封的酒缸,回头问陈掌柜:“他是溺死在这儿的?”
陈掌柜连连点头:“今晨卯时七刻,伙计洒扫的时候发现的。”
宋秋已经收起自己的物什站起身,去到媱嫦身边说道:“大人,这人是卯正时分死的,溺亡。”
“溺死的人能这般祥和?”媱嫦随手把竹签放进嘴里叼着,转身去到脱里身旁蹲下。
她伸手捏住脱里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
烈酒的味道里,夹杂着一丝奶甜味。
媱嫦收回手,捏住竹签又咬了颗红果,起身看向掌柜的:“